Going？—正是高更一生的命運與形式風 格的最佳註解，也是他此生一直想揭開的 生命之謎，想徹底認識他自己。 第一句提問「我們從哪裡來？」，與 其說是宇宙大爆炸而生或是宗教所說的上 帝創造人，不如尋找最近的血緣，高更常 堅信他是蒙特祖馬（Montezuma）的後裔。 為什麼？蒙特祖馬是曾一度稱霸中美洲的 墨西哥阿茲特克帝國君主，後為16世紀的 西班牙所征服。而墨西哥是美洲文化大國， 擁有古代印地安人創造的燦爛文明。 高更的外祖母弗洛拉(Flora Tristán) 出生於巴黎，父親是祕魯貴族馬里亞諾 (Tristán Moscoso)，母親是移民西班牙的 法國人安妮(Anne Pierre)。他的外祖母是 一位關注各類解放女性和勞工權利運動的 作家。高更的母親是西班牙貴族，父親是 法國人，是一名記者與作家。生於巴黎的 高更，3 歲時與父母移往祕魯，父親卻不 幸死於途中，高更與母親在祕魯居住，直 到7歲才返回法國。 在高更的血緣裡，交揉著祕魯、西班 牙、法國的血統，而又自稱是蒙特祖馬的 族裔，他的文化認同已不單純只是一種文 化，一個國家，他是跨文化、跨族群的混 種，因而他要問，他從哪裡來？ 我們是什麼？ 其次高更的第二個提問是「我們是 什麼？」，我們是人，但是生而為人，我 們的人生價值或意義是什麼？古希臘雅典 城的德爾斐神廟上刻著一行字—認識你自 己—因為唯有認識自己，才能做出正確的 抉擇，為自己的命運負責。 35歲之前的高更，服務於巴黎貝爾坦 交易所(Bertin) 已12年，是位成功的股票 經紀人，妻子是丹麥富商的女兒，兩人育 有五子，既擁有大宅，也是印象派作品的 收藏家，可謂是富裕的中產階級份子。 可是就在35 歲那一年，他的野性甦 醒了，他不再追求身外之物的財富，他拋 妻棄子，獻身繪畫。而43歲那一年，高更 的靈魂甦醒了，他前往大溪地尋找心靈的 創作夢土，47歲他又再度前往，決意放逐 自己，在他的心靈樂園。他一生做了兩次 關鍵性地出走，高更徹底地改造了自己的 靈魂。一次從股票經理人出走，他不想繼 續在巴黎過著安逸的生活；一次從巴黎出 走到大溪地，他找回了生命的熱情，卻是 過著窮困潦倒的後半生。希臘哲人蘇格拉 底的智慧名言：「沒有經過檢證的生命不 值得活(The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高更以藝術檢證自己對待生命的 態度，一如在電影《愛在他鄉 (Brooklyn)》 裡， 高更為成為偉大藝術家而承受的身心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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