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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們一如在學校上課一樣，低聲交談，
認真寫作業，方老師也三不五時會來「巡
堂」。小組同學碰到同學家人，也是「伯
父」、「伯母」、「爺爺」、「奶奶」、
「大哥哥」、「大姊姊」，叫得好不親熱，
同學家人更高興，家裡多了些小鬼頭鬧哄
哄的，很是熱鬧。
同學爸媽安排我們在二樓一間日式
榻榻米客房唸書，房間約有十坪大，很是
舒適安靜。但小孩子畢竟屁股尖尖、不耐
久坐，尤其功課做完了，二樓又沒有其他
人，老師也沒有在旁邊監管，便慢慢現出
猴形。
只要老師規定的作業一做完，橡皮
筋、紙飛機、抱枕、座墊便滿天飛舞，丟
來丟去的；柔道、摔角、跳箱、翻滾全都
來，反正日式榻榻米的房間夠大。不過，
為了安全起見，避免給老師「抓包」，我
們都會輪流到樓梯口放哨「把風」，好讓
大夥兒盡興地玩。
但室內畢竟不如屋外的陽光開闊，三
不五時，我們便會溜下樓到外頭透透氣、
曬曬太陽。廠房空地上有一處鱉池，同學
爺爺養了不少鱉，大概是養來喝鱉血養身
的吧！鱉池裡，大大小小的鱉，不下一、
兩百隻，小鬼們先是圍在池邊觀賞，但總
覺得不過癮，身為主人的同學大方地拿出
幾支釣竿，大夥兒來個即興釣鱉比賽。有
同學鱉釣上來又掉下去，連續幾次都沒釣
著，索性褲管一捲，下池抓鱉了。
這一來，大夥兒群起效尤，也跟著
捲褲管、下池抓鱉了，把個鱉池攪得天翻
地覆、雞飛狗跳。嘻笑喧鬧聲驚動了「鱉
主」，只見同學爺爺拄著拐杖，吹鬍子瞪
大眼，氣呼呼地趕過來，眾人一陣驚呼，
急作鳥獸散。
後來，每當週日「讀書會」時，同學
爺爺就會坐鎮池邊，不讓小鬼們越鱉池半
步。但只要一得空，趁爺爺外出不在時，
大夥兒還是會偷溜到鱉池去玩鱉。
「讀書會」進行了一段時間，成效不
錯，家長們都很滿意，因為有同儕的相互
指導鼓勵，學習效果更好，一些成績較差
的同學也都有明顯進步。最難得的是，因
同學和彼此家長都熟識，建立了很好的感
情，即使長大成人，都成家立業了，對同
學家長的敬意未曾稍減。
在經濟不是十分富裕的年代，同學
們由排斥「讀書會」，到最後期盼週日的
「讀書會」趕快降臨，除了一起寫作業、
討論功課，這當然是主要目的—另一附加
價值，則是被方老師拜託當「爐主」的家
長，看到小鬼們專心讀書，認真討論功課
模樣，就會煮綠豆湯，做包子、饅頭，犒
賞慰勞我們，大夥兒也樂得有免費的點心
吃。演變到最後，原本的「讀書」之名，
早已名不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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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017